第 118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18 章
等到沈步青玩夠了悄然返回國內的時候，國內已經步入春季，各色春意鋪了滿街。
沈步青曬黑了些，剛拖著行李步入家門，人還未喘口氣呢，門鈴便又響起。
沈步青暗嘆付沛估計是氣狠了，這才盯人盯得那麽緊，想起自己確實脫離本職許久，到底有些心虛，忙開了門：“付小沛，你是守在我樓下等……”
可門外站著的卻不是付沛。
是上次來過家裏的楊軍，這次陪在他身邊的是個消失已久的熟人，封槐安。
封槐安表情略顯尷尬，到底還是率先打破僵局：“嫂子。”
沈步青一貫仔細，此刻卻也仿若並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直覺似的細細揣摩了下兩位不速之客的臉色，某個瞬間，突然就有了不明由來的確信，心弦一松的瞬間，難得的心率加速：“當不起。”
楊軍心裏暗罵了句，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人，我們找到了。確實……確實是烏龍了，但是當時情況…..”
話沒說完，門在面前咣得合上了。
封槐安眼見老楊面色鐵青卻只能忍著的模樣不由感嘆，老楊去哪都是那個被人捧的，即使是那些個軍銜比他高的，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何曾被人這麽甩臉色過，感慨歸感慨，還不能真讓老領導下不來臺，嘆口氣去敲門：“嫂子……”
這回連門都不開了，可視門鈴傳來主人聲音：“封總，男未婚女未嫁的，我當不起你這一聲嫂子，回去告訴他，我們之間的問題讓他自己上門溝通，別總是勞動外人來來回回的。”
“嫂……哎沈老師，不是我哥他不想來，他現在……”
話未說完，門內人單方面斷了線。
楊軍和封槐安面面相覷。
難怪忱無疆撤掉儀器後就堅持要自己來，可他被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醫院沒有一個人拍板同意，陸司令聽說後就給了三個字：“瞎折騰。”同時嚴令醫院守好了，絕對不允許放他出門，不然絕對追究他們院方責任。
楊老一邊是大領導，一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輩，左右為難，實在沒了辦法這才托大領著他走這一趟，可顯然他們倆都沒有這個面子。
沈步青休息了很久，積壓的新專輯宣傳活動很多，她倒是十分配合，只提了一個要求，短期暫時不出市。
運營那塊不曉得她是什麽考量，但是由於之前更離奇的要求沈步青都提過，甚至還有出乎意料的成果，所以看到下面遞上來的請示Mai眼都不眨就批了，只給了個15天的時間限制。
付沛本能的感覺沈步青近期身上的氣氛松弛了下來，可依然算不得輕快的模樣，不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是個尋常的周六晚上，沈步青剛從電臺節目回來，走出電梯時就看到了消失半年的男人。
陪在他身邊的是上次見過面的滕舟。
沈步青腳步頓了下，面色如常，沒有問他們是怎麽繞開保安上樓來的，視線在滕舟攙扶著的手上一掠而過，開了門：“請進。”
忱無疆神色一滯，終於還是先進了門。
沈步青引導他們在沙發坐下，給他們和自己倒了茶水，仿佛並未看到忱無疆坐下時稍顯僵硬的動作。
忱無疆借著滕舟的力氣半倚在沙發扶手邊：“你先去樓下等我……”
“不用，”沈步青對視上兩人同時遞來的目光：“很快。”
忱無疆徒然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出現了偏差。
沈步青聲音沈冷，眼神波瀾未動：“146天前，你不告而別。35天後，軍方代表上門，告知我你已經殉職。”
說到這，她猝不及防聲音變調一秒，極細微的提醒了自己並沒有她預想的這麽平靜。
她努力把這個小差錯變成斷句的呼吸氣口：“然後7天前，軍方再次上門，告知我，你沒死。”
忱無疆眼神幽深，仿佛從她寥寥數語間看到她近半年掙紮仿徨，下意識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步青，我……”
這是時隔半年，沈步青第一次聽到他呼喚她的聲音，不是在漏夜星辰的午夜夢回裏，不是晨光熹微的夢寐難辨時，她抿抿唇，終究沒忍住，紅了眼眶：“你消失了這麽久，我卻得不到一個穩妥的答案。我很介懷你的不告而別，縱使我努力說服自己，你的工作有特殊性，你有你的心結。”
忱無疆看著對面的人強裝鎮定卻終究被人勘破縫隙的模樣，目光沈痛，左手無意識的顫抖，再多的覆健在這一刻都功虧一簣：“不是的，是我的錯。”
沈步青長出一口氣平靜下來，微微一笑：“不，這不是你的錯，只是我們並不……”
“沈步青！”忱無疆猛地打斷她，突然意識到今日絕不會是個談話的好時機，他撐住扶手便要站起來，不敢聽她待說出口的內容，甚至不敢再同她對視。
沈步青跟著他起身：“你聽我說完，我不是負氣或者拿嬌。”
她看著忱無疆甚至有些直不起身的身影忍不住難過，努力放緩語氣：“我可以接受你要去完成你的使命，你的理想，即使我不理解，即使我會擔憂，但只要你開口，親口告知，我願意努力體諒，願意但是對我來說，我所向往的感情，是所有事情都有商有量，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是個瞞著我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然後高尚的把我納入遺囑受托人的人。”
忱無疆僵持住了身子，一直沈默的滕舟似是要開口，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沈步青看著他，像是見到那段時間在鏡子中見到的奔潰的自己：“所有的信息來源都從他人口中得知，我是你的什麽人？嗯？忱無疆？我應該感激你是嗎？縱使我不接你的軍屬遺囑，你照樣安排好了律師上門變更股份和資產？多偉大啊！我怎麽就不能感激涕零的接受呢？”
忱無疆像是承受不住她的詰問，下顎崩緊，用力撐著滕舟往外走，聲線緊縮：“你情緒不好，我們改日再……”
沈步青卻不打算放過他：“我不是需要被人養在真空中的菟絲花，我也不是需要你保護的易碎品，我要求能做一個同樣能支撐住你的另一半，危險和溫暖，我都想和他一起參與，直到外界和客觀因素將我們分開，但絕不是你這種，主觀上對我的保護隔離。我不能接受在我的另一半這邊我只是廢物一樣的存在。”
“你當然不是，”忱無疆眼神格外疲憊，滕舟擔憂的看一眼他，“步青，你從來都不是，我一意孤行的決定，是對你不公平，可我更怕給你一個已有答案的選擇，那無異於給你遞刀殺我，我不願意給你這樣的選擇，可我也放不下過去，都是我的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等到沈步青玩夠了悄然返回國內的時候，國內已經步入春季，各色春意鋪了滿街。
沈步青曬黑了些，剛拖著行李步入家門，人還未喘口氣呢，門鈴便又響起。
沈步青暗嘆付沛估計是氣狠了，這才盯人盯得那麽緊，想起自己確實脫離本職許久，到底有些心虛，忙開了門：“付小沛，你是守在我樓下等……”
可門外站著的卻不是付沛。
是上次來過家裏的楊軍，這次陪在他身邊的是個消失已久的熟人，封槐安。
封槐安表情略顯尷尬，到底還是率先打破僵局：“嫂子。”
沈步青一貫仔細，此刻卻也仿若並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直覺似的細細揣摩了下兩位不速之客的臉色，某個瞬間，突然就有了不明由來的確信，心弦一松的瞬間，難得的心率加速：“當不起。”
楊軍心裏暗罵了句，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人，我們找到了。確實……確實是烏龍了，但是當時情況…..”
話沒說完，門在面前咣得合上了。
封槐安眼見老楊面色鐵青卻只能忍著的模樣不由感嘆，老楊去哪都是那個被人捧的，即使是那些個軍銜比他高的，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何曾被人這麽甩臉色過，感慨歸感慨，還不能真讓老領導下不來臺，嘆口氣去敲門：“嫂子……”
這回連門都不開了，可視門鈴傳來主人聲音：“封總，男未婚女未嫁的，我當不起你這一聲嫂子，回去告訴他，我們之間的問題讓他自己上門溝通，別總是勞動外人來來回回的。”
“嫂……哎沈老師，不是我哥他不想來，他現在……”
話未說完，門內人單方面斷了線。
楊軍和封槐安面面相覷。
難怪忱無疆撤掉儀器後就堅持要自己來，可他被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醫院沒有一個人拍板同意，陸司令聽說後就給了三個字：“瞎折騰。”同時嚴令醫院守好了，絕對不允許放他出門，不然絕對追究他們院方責任。
楊老一邊是大領導，一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輩，左右為難，實在沒了辦法這才托大領著他走這一趟，可顯然他們倆都沒有這個面子。
沈步青休息了很久，積壓的新專輯宣傳活動很多，她倒是十分配合，只提了一個要求，短期暫時不出市。
運營那塊不曉得她是什麽考量，但是由於之前更離奇的要求沈步青都提過，甚至還有出乎意料的成果，所以看到下面遞上來的請示Mai眼都不眨就批了，只給了個15天的時間限制。
付沛本能的感覺沈步青近期身上的氣氛松弛了下來，可依然算不得輕快的模樣，不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是個尋常的周六晚上，沈步青剛從電臺節目回來，走出電梯時就看到了消失半年的男人。
陪在他身邊的是上次見過面的滕舟。
沈步青腳步頓了下，面色如常，沒有問他們是怎麽繞開保安上樓來的，視線在滕舟攙扶著的手上一掠而過，開了門：“請進。”
忱無疆神色一滯，終於還是先進了門。
沈步青引導他們在沙發坐下，給他們和自己倒了茶水，仿佛並未看到忱無疆坐下時稍顯僵硬的動作。
忱無疆借著滕舟的力氣半倚在沙發扶手邊：“你先去樓下等我……”
“不用，”沈步青對視上兩人同時遞來的目光：“很快。”
忱無疆徒然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出現了偏差。
沈步青聲音沈冷，眼神波瀾未動：“146天前，你不告而別。35天後，軍方代表上門，告知我你已經殉職。”
說到這，她猝不及防聲音變調一秒，極細微的提醒了自己並沒有她預想的這麽平靜。
她努力把這個小差錯變成斷句的呼吸氣口：“然後7天前，軍方再次上門，告知我，你沒死。”
忱無疆眼神幽深，仿佛從她寥寥數語間看到她近半年掙紮仿徨，下意識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步青，我……”
這是時隔半年，沈步青第一次聽到他呼喚她的聲音，不是在漏夜星辰的午夜夢回裏，不是晨光熹微的夢寐難辨時，她抿抿唇，終究沒忍住，紅了眼眶：“你消失了這麽久，我卻得不到一個穩妥的答案。我很介懷你的不告而別，縱使我努力說服自己，你的工作有特殊性，你有你的心結。”
忱無疆看著對面的人強裝鎮定卻終究被人勘破縫隙的模樣，目光沈痛，左手無意識的顫抖，再多的覆健在這一刻都功虧一簣：“不是的，是我的錯。”
沈步青長出一口氣平靜下來，微微一笑：“不，這不是你的錯，只是我們並不……”
“沈步青！”忱無疆猛地打斷她，突然意識到今日絕不會是個談話的好時機，他撐住扶手便要站起來，不敢聽她待說出口的內容，甚至不敢再同她對視。
沈步青跟著他起身：“你聽我說完，我不是負氣或者拿嬌。”
她看著忱無疆甚至有些直不起身的身影忍不住難過，努力放緩語氣：“我可以接受你要去完成你的使命，你的理想，即使我不理解，即使我會擔憂，但只要你開口，親口告知，我願意努力體諒，願意但是對我來說，我所向往的感情，是所有事情都有商有量，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是個瞞著我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然後高尚的把我納入遺囑受托人的人。”
忱無疆僵持住了身子，一直沈默的滕舟似是要開口，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沈步青看著他，像是見到那段時間在鏡子中見到的奔潰的自己：“所有的信息來源都從他人口中得知，我是你的什麽人？嗯？忱無疆？我應該感激你是嗎？縱使我不接你的軍屬遺囑，你照樣安排好了律師上門變更股份和資產？多偉大啊！我怎麽就不能感激涕零的接受呢？”
忱無疆像是承受不住她的詰問，下顎崩緊，用力撐著滕舟往外走，聲線緊縮：“你情緒不好，我們改日再……”
沈步青卻不打算放過他：“我不是需要被人養在真空中的菟絲花，我也不是需要你保護的易碎品，我要求能做一個同樣能支撐住你的另一半，危險和溫暖，我都想和他一起參與，直到外界和客觀因素將我們分開，但絕不是你這種，主觀上對我的保護隔離。我不能接受在我的另一半這邊我只是廢物一樣的存在。”
“你當然不是，”忱無疆眼神格外疲憊，滕舟擔憂的看一眼他，“步青，你從來都不是，我一意孤行的決定，是對你不公平，可我更怕給你一個已有答案的選擇，那無異於給你遞刀殺我，我不願意給你這樣的選擇，可我也放不下過去，都是我的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